绘画是一种视觉形式,是靠视觉本身来说话的。绘画的这种直观显现的要求和我们所讲的内在世界是怎样一种共在的关系?视觉之思是如何展开的?视与思之间如何建立一种本然的联系?这些是我们始终思考的问题。我们希望能够探寻一条视与思之间的通道,既不让我们的绘画陷落心理主义,象征主义巢臼之中,也不让我们的思想迷失在实在论的偏狭天地里。所以,我们关注到了绘画本质上的或原初的视域的居间性:绘画发生在虚与实、显于隐、留与流,不及与过分之间,发生在手随心、心与物相既相融的当下境域中。现象学的“看”,就是训练一个人只看他的“看”所当场构成的东西。这是一个极富启发性的基本法则。我们一直坚持着这样去做,这样去看。黄庆在他的硕士论文中曾经详细地谈到“看”的居间性。他说:“看”的远未确定的状态正在于无意义的“看”(“看”的零点,无先在目的的看)和艰难的“看到”之间。这种“看”即非实在论的、也非心理主义的、既非概念表达、又非纯感觉的,而是在“隐”与“显”之间、“不及”与“过分”之间、“观景”与“景观”之间的最原初者。重要的是,我们在他的画中看到了这种“看”的居间性,那朦胧的匆匆一瞥,那被无数个这样的一瞥所叠映出来的事物,以及这种叠映之时所悄然开启的视域和胸襟。我们正是在这里看到了绘画的意义,而“绘画”的意义也只能到此为此,不可再多。图像时代的图像贬值正在于所谓“意义”的浅表化和泛化。绘画正是在这里显露自己的价值,重建自己的世界。 (责任编辑:卓艺梵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