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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国龙为《画眉深浅》写序

时间:2012-06-19 14:50来源:未知 作者:admin 点击:
  世间事无论大小,既已发生,便必有因缘。我结识书法家朱非的因缘,是姜寿文先生带来的一幅作品,大书“晋唐古风”四字,体态庄正,笔运墨转之间,光华内敛,署“山阴朱非”。由此想见其人,隐约一善书艺,而以晋风唐韵自赏的隐德君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由于研究晋唐时的一大学术思想流派——重玄学,所以对晋唐思想文化,深浅有些了解。在我的感受中,晋唐人谈玄论道,既古典,又现代。古典是表达方式层面的,现代是思想内涵层面的。他们谈有说无,讲名教,任自然,概念很古奥。但在这些概念的背后,却是现代人同样关注的自然和社会的秩序原则问题。社会的秩序原则,根植于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对于秩序模式的认同,而认同必然包含习惯的因素,于是,古典的、传统的规矩和法度,在不同的时代同样都是建构秩序的文化资源,晋唐如此,当代也未尝不是如此。
  晋唐是玄学、重玄学的黄金时代,也是书法艺术的黄金时代。书法与玄学、重玄学,对于晋唐时的知识精英来说,或许同样是表达思想情绪、生命感悟的语言工具。差别只在于前者具象,是艺术的思维,可以显现为肘下功夫;后者抽象,是思维的艺术,某些极玄极妙处,语言流洩不出,于是,清谈中练就敏捷才思的玄学家,也要说个“言不尽意”。站在后来人的角度看,语言所不能穷尽的玄学之意,既有对于物理的思穷造化的新发现,更有关于名教与自然相砥相砺的现实生命感受。倘若落在名教或自然的任何一边,都可以像《宋史》评议苏东坡那样,“意之所向,言足以达其有猷”,把话说清楚。守名教的“礼法之士”,可以强调规矩法度是立身之本;率性的旷达者流,可以高呼“越名教而任自然”。而试图将名教与自然统一起来的,就未免要“言不尽意”了。例如乐广,见人任放以为达,笑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为乃尔也”?但名教规范中究竟有什么可乐的,有什么是符合人性的从而成为自我的信仰,乐广就未曾说清楚,就有些“言不尽意”了。
  朱非先生以善作晋唐书名家,时评以其为信古而能力行。后来我有机缘观瞻他更多的作品,相信时评不谬。对于朱非的书法成就,我不能以非专业的立场谬赞一言,只是就大概气象看来,他用晋唐人的书法语言作为自己的语言,指间竟能略无凝滞,所以羡艳之余,不免要怀疑所谓“名教中自有乐地”,不在生活的日用伦常层面,也不在玄学思辨层面,而是发生在书法等艺术中的意境。
  对于书法家来说,晋唐碑帖或许就是专业训练的经典,是由传统所形成的审美认同的范式,也可以说是书法行为中具有规矩和法度意义的“名教”。朱非运用此“名教”的语言,生活在此“名教”之中,几十年如一日,倘若不能体会到其中的至乐,又情何以堪?
  很荣幸,朱非到北京,在我这不算大的观复斋濡墨挥毫。于是我若有所知,晋唐碑帖之于朱非,也只是庄子所谓先王之“陈迹”——与碑帖之于我们这样的业余爱好者一样。所不同的是,朱非能再现先王之“所以迹”,所以他享受着“名教中自有乐地”。
        
             卢国龙(中国社会科学院道家与道教文化中心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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